佛陀拈花,迦叶微笑,彼灵山也。
从此,正法眼藏,以心印心,微妙法门,秘传千年。
当我,匍匐着灵*,五体投地于吴哥时,此是何等圣山!吴哥的微笑,又是何者的微笑!问古石,问老树,言语道断。只微笑着,千年万载。
穿行于门与门间,廊与廊中,似穿行于幽远的历史时空。我担心,我的穿行会惊动古典的雕像,万一,因此觉醒。我总希望,他们,或曾繁荣,或曾萧条,都能被时空永固,保持姿势,微笑永恒。
偶有佛雕,嵌于壁,偶有佛像,立于道。站在其前,合掌,祈祷。我们的先人,活于千年之前,还活在了今天。虽然,有的缺臂,有的缺腿,但香火,却是全的,而且鼎盛。心,也和千年前一样,诚着虔着,没有染污的空隙。任凭老节苍根,盘扎其上。心不动,欲不生。
我曾行走婆罗浮屠于印尼,也曾行走于蒲甘的塔群。行走其间,感受着古人的勇气、毅志、忍耐、韧性、豪气与智慧等的震动。我不知吴哥诸寺是毁于什么,为何如此无常、沧桑?但这震动的能量与传达的信息,相信,与完整的全寺无异,甚至,更为强劲。而且,是那样的动人心魄,颤人心弦!
我常常鼓励有志者,要多努力,创造新文明。但当我走在吴哥的古老中,我又觉得,这世界,文明已经足够人类享用了。我们已无须再造,也更不可能超越古代这些文明。今天的人类社会,有了所谓的民主,国家已经没有了强大的中央集权,也因此不可能有了心力、精力、凝力、合力去完成这些只有强大中央集权的王朝才有可能去完成的惊天杰作、旷世工程。对此,我们不知是该高兴欣慰?还是抱憾悲哀?
有时徜徉于某些地方,我们会发现,那里,有艺术,有文化,有时尚。但当,我走在这里,我才真正明白,什么是大艺术、大时尚、大文化。吴哥,他是艺术的那么艺术,时尚的那么时尚,文化的那么文化!真可谓代表着人类文明的巅峰,让人叹为观止。如果说,要找什么文明的高地、地标,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到哪里找寻!
这样一杆擎天的文明坐标,作为宗教信仰者,我真相信,非人力可为。这其间,一定有着超世间的能量在冥冥之中帮助着、加持着,这样,凡夫才可能有那么独特的奇思妙想,以使规划思路清晰,以使工程顺利圆满。因此,这就不仅仅是建筑,而是真理的演义剧,是自然规律的活生生展示场,是一环又一环的生命意义启示录,他的源头,来自诸佛的启迪。同时,他也告诉我们,他必也相应着某个不可思议的时空——诸佛的世界。那里,一定充盈着神秘的微笑,微笑中花开,微笑中果结。
朝圣在吴哥,我在想,纵使哪一天再一次地覆、天翻,我相信,吴哥的微笑,也还将微笑着荡漾、长绵。因此,我真想凝进吴哥的微笑,千载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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